东君问郎
【初见】
天境有四君,天帝赐尊号曰东西南北。东君府立于天庭之东,其君为四君之首。新君即位后,府内弟子无一见其真容,但关于他的各种奇闻却流转于天境,渐成传说。
东君府内,嫡传大弟子郎晔正与三弟子凤尊讨论东君仙剑之事。
一个清朗的声音自庭外传来,带着几许亢奋:“大师兄,新晋的小师妹已候在竹仙苑。”
“这么快就选中了新人”凤尊眉眼中难掩惊诧,郎晔却镇定自若:“叫她再等等。”
“不必再等,我已自己来了!”娇俏之声有如银铃脆响,一抹淡黄身影倏忽便到眼前。
凤尊下意识后退三步,郎晔将手中细剑掷出,那细剑变幻万千,立即化为闪着银光的小蛇欺身上前,将那抹俏影罩在其中。
来人倒是处变不惊,右手食指射出一线,幽兰的微光一闪而逝。她身法变化极快,竟连那最是灵动的小蛇也难以追击。
如此兜转几圈,当中隐隐起了一团迷雾,将小蛇罩得首尾难见,待雾气散去,小蛇却一下子熘进郎晔袖中,再不肯出来了。
郎晔紫色的瞳孔骤然紧缩,一旁的凤尊与秦屿还未看清,他右掌中激射出一团碧蓝,于中途两次三分,化为九支利剑分别袭向那人九处大穴。
秦屿只觉不妥,但此刻出手已是徒劳,只能大喝一声:“当心!”
谁知看客这般紧张,那人却兀自嘻嘻一笑,右臂微抬,皓腕伸出,一缕深红霎时飞出!只一瞬,那深红扩散晕开,将九支利剑全盘吸入。
郎晔身为东君嫡传大弟子,仙法自是非凡,这堪堪被选中来充任四弟子的女子却这样托大,秦屿暗自皱眉。果然,那九支利剑虽如泥牛入海,其劲力却十分霸道,将女子震出两丈开外,一口鲜血自嘴角缓缓淌出。
郎晔这才看清楚她。
一袭长裙裹着女子曼妙的身姿,那裙上刺的仙草隐泛金光,衬得她越发超凡脱俗。墨黑长发锦缎一般顺滑,一根素色锦带轻轻挽着,此刻无风自动。再看容貌,端的是天上地下无人可比的绝色。
这等美人,便是凤尊女子之身,也难免流连难舍,多看了好几眼。但郎晔却只一掠而过,他心中惊动,更多是因为认出那淡黄色长裙乃是上等仙品,便是整个东君府,也极难见到。
女子见他视线飘离,顿觉有趣,将嘴角污血拭去,款步上前来,盈盈笑道:“大师兄果然仙法超凡,灵儿自愧不如。”
她完全不在意落败之事,但说出此话,脸上却并无什么惧怕之色,反倒有种……欣慰。
郎晔只点点头,淡然道:“既已与我交手,便是过了试炼。秦屿,安排她的住处罢。”
话音才落,灵儿突然抢上前去,拉了拉他的衣角。而后挑眉看他一眼,并未留下只言片语,转身翩然去了。
凤尊和秦屿不知其故,两人都看向郎晔,他却仍旧面无表情,道:“今日时辰已到,都回去吧。”
握紧手,那温润的玉瓶此刻还源源传来清凉之感。
【再斗】
在东君府似玉轩中度过的第一夜,于灵儿而言,很是有些新鲜。正自对月饮仙露,却听得有凌风之声。
“大师兄深夜造访,所为何事”灵儿头也不抬,问道。
“你究竟是谁”郎晔声音清朗,此刻立于一束尖顶上,却是极为稳妥。
灵儿笑:“我是东君府嫡传四弟子,大师兄竟这般忘事么”
“你何须与我装聋作哑”郎晔面色肃然,全然没有与她谈笑的意思。
“我实在不知哪里得罪了大师兄。”灵儿道。
“你伤我碧凌剑,这等修为,不该来东君府。”郎晔索性挑明一切,将那玉瓶自怀中取出,抛到她手中,“这天霖散,你那上等仙品的衣裙,绝非常人可有。”
灵儿莞尔:“大师兄好眼力,但这些俗物,终究不能评判什么。且我修为不及你,你不也一样在东君府
郎晔深紫色瞳孔化作六芒星,转动数圈,将那有着俏丽天姿的女子在眼中印了数个。
灵儿眉目一凛,感觉此情此景似乎有些熟悉,但这一念没被捕捉到,窥探之感登时席卷全身,迫得她不能不仰面与他直视,语气仍旧温和,却内敛了坚锐:”我是谁不需与你交代,既然我能进入东君府,自然得到了天君应允。哪怕你是嫡传大弟子,却也管不得我从哪里来。“此话倒是不假,但郎晔好似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,眼瞳一转,灵儿渐觉唿吸艰涩起来。
一时胸闷,浑身上下不得舒畅,灵儿叫道:”快中止瞳术,否则我必毁你双目!“郎晔不惊不恼,全然不为所动。
灵儿惊怒于他竟真有杀意,只得准备强行施法脱身,堪堪抬手,郎晔已瞧见她体内荧光一闪,饶是他天生瞳力,也再不能往里瞧上一眼。
”哔——“
深红色月痕自灵儿袖中飞出,激射至郎晔面门,后者瞬移避开,却不再动手:”既不是魔界中人,我便不再追问你真实身份。但若是对东君府藏着什么心思,或是胆敢对天君心怀不轨,我定教你仙根寸断,灰飞烟灭!“他留下此话,人却即刻不见。
灵儿望着他原先站立的方位,脸上怒气全消,却透出几分思量来。稍待片刻,她自怀中取出一面铜镜,葱玉般的食指点上去,写下”郎晔“二字,镜面流转千万景致,最终化为一行篆体:天境四转283年,道坤山下,桃花莲湖中。
随后,铜镜上便显出当地当时所发生的故事。
原是一青衫少年不知天高地厚,擅自闯入道坤山,在桃花莲湖中被一尾千年鲢鱼怪袭击。正当生死存亡之际,一紫袍仙人突然出现将少年救下,他出手不凡,三两下把鲢鱼怪打退,又为少年敷上仙药,少年身上伤痕片刻尽消。那紫袍仙人却一语不发,匆匆离去。
青衫少年拾起装仙药所用的玉瓶,上书”东君府“三字。
他朝着紫袍仙人离去的方向良久,最后将那玉瓶小心揣在怀中,喁喁离去。
观摩至此,灵儿眼中已染了薄薄笑意。
原来如此。
以郎晔此刻修为,无论进入东方天境抑或西方闵云仙境,都可大有作为,然则却长久留滞于东君府,竟是为此恩情。
哪知还未完,镜面上显出飘渺景致,又写了一行”缘生缘灭皆不可查“,停留一会,字终究不见了,一切恢复到原样。
灵儿有些奇怪,一时参不透其中意味,再看一遍,却仍旧没有其他解释,只得作罢。
收好铜镜,灵儿想起郎晔那冷冰冰且刻板无变的脸,虽是俊美无双,却难免少些活泼意趣,心中一动,似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,唇边漾出一抹清浅微笑,其中的美艳霎时间使月华失色。
【思慕】
此后,灵儿常常有事无事便到珑玉轩去找郎晔,或是嬉笑顽皮,或是佯作正经地谈话,总之是想方设法呆在他身边,逗弄他,引他生气,总之所有能打破他平静心绪的法子,无所不用其极。
郎晔初时无动于衷,也有恼怒的时候,却总也摆脱不了。时间一久,竟然开始习惯了。
东君府四位嫡传弟子中,秦屿是常年在外历练的,修行一满便要飞升天境。凤尊也有此心,但却不愿出门历练,往往只和郎晔接一些难度大的任务。
自从灵儿到来,过去的二人行便立时变为三人行。
这一年天境仙宴刚过,东君照惯例命人赏了仙果及一些小巧玩物,只是这一年的东西全与往年不同。
往年的赏赐全是一些无用的玉环玉佩,或制作精美的储物玉带等,众人收到无非是小心收藏罢了。但今年……秦屿平素最爱吹笛,天君赠他一支仙笛;凤尊钻研炼药之术已久,天君与她一只炼丹小鼎;灵儿大概是资历浅,只得了一个香囊。
最奇的是郎晔,他得了全套紫金镶边的刺花九龙焚月袍。
接到赏赐,素来对任何事都难以动容的郎晔迟疑半晌,开口道:”敢问君使,何以今年的赏赐……“说了半截,却不知如何继续措辞。
君使嫣然一笑:”想必是天君今年心情极佳,你等只管收下便是,便来问我为何,我也是不知的。还有,天君命你即刻换上衣袍,如有尺寸不对的,还须带回去令人再改。“郎晔微微皱眉,却也并未抗拒,当时心念一闪,簇新的衣袍上身,华光刹那间洒了满堂。
灵儿瞧那淡金色衣袍衬得他白皙的面庞越发皎洁清亮,明月攀在他肩头,绣花栩栩如生摇曳在脚畔,脚下黑靴仿佛隔绝旁物一般不惹尘埃。再抬头,却见他墨色长发被一根金色绸带系住,整个人仿若也在金光之中,当真是神采飞扬,教人不敢亵渎。
这英姿勃发的模样,看得灵儿心中一动,几乎愣神。
但她片刻便缓过来,笑吟吟道:”哎呀呀,天君果真料事如神,尺寸分毫不差,当真合身至极。大师兄本人好看,衣裳好看,真真上上下下都好看。“”好看“二字说得顺畅而欢喜,全不曾因为自己的赏赐最敷衍而有丝毫气恼嫉妒。
郎晔何曾被这样直白夸赞外貌穿着,面上竟多一抹腼腆,虽则眼角眉梢的喜色迅速被强行隐去,灵儿依旧将细微处全部捕捉到。她不及细思其中意味,余光扫到凤尊略带薄怒的面容,心里蓦地有些复杂。
君使见赏赐一事已了,正待要走,凤尊突道:”天君神通广大,竟连大师兄的身材尺寸尽皆知晓。“君使脚步一滞,不及她返身,郎晔已冷冷开口:”在君使面前胡言乱语,对天君不敬,罚青溪崖思过三年。“秦屿最是率直心软:”大师兄,处罚太重了些!“灵儿附和道:”想来师姐只是无心之言,这也不算什么。“然则郎晔却浑然不听,连辩解的机会也不给凤尊,直接出手封了她的仙脉。
君使见如此也不好再说什么:”既如此,便交给你处置罢!再有如此事端,决不轻恕。“君使一走,凤尊眼中打着转的泪水倏忽滚滚落下。郎晔绕开她便要走,却听她突然嘶声大喊:”你身为男子,却恋上男子,如此荒唐有何资格执掌东君府!你兀自思慕东君千年又有何用!他高高在上,千年不得一见,不过将你当做一个管家,一个奴仆!“此言一出,秦屿悚然变色,灵儿心中更是惶然大跳,两个人四只眼齐刷刷看着郎晔。
郎晔后背一僵,但始终挺直。
良久,他竟不知为何嗓音嘶哑,出口,仿佛酝酿了千年的苦涩自那言语中丝丝渗出:”管家也好,奴仆也罢,我,甘心情愿。“他意欲离去,却忍不住又顿了脚步:”谁道天君是男子还有,若再让我听见你直唿天君之尊号,我郎晔,必定将你打回原形!“
? ? 【相救】
凤尊到青溪崖思过次日,郎晔与灵儿便接到天君谕旨,命他们一同前往康蛟岭查探魔魂手下众人的底细。修行将满的秦屿留在东君府暂领诸事,是看守门户之意,同时也怕他在此飞升端口出什么差错。
郎晔一领谕旨,当日便带着灵儿出了东君府直奔康蛟岭,二人日夜驱驰,终于在半月后抵达目的地。
康蛟岭乃魔界之主在西南的一大据点,方圆千里杳无人烟。其内有无数盘根错节的参天林木,瘴气之毒,便是寻常小仙也不能不忌惮三分。
郎晔和灵儿都属半仙,一入其中,脚步却无半分停滞。
初时郎晔还回头看看灵儿,似乎对她颇有些不放心,但见她面色如常,速度并无减慢之象,于是放下心来,专心向前开拓。
灵儿看着他的背影,胸口郁结着种种愁肠,终究忍不住开口问:”你怎知天君并非男子“郎晔不答。
灵儿又问:”天君授业总是派君使前来,这东君府只怕她连位置也并不明了,你又何以对她爱慕至此“郎晔仍旧不答。
灵儿叹一口气,她此刻愁肠百结,思来想去,下定决心似的,道:”我用一秘密与你交换,你可愿告诉我“郎晔似有动容,正待侧脸,却突然伸手扣住灵儿手腕,带着她跃至一片绿叶上,与此同时他紫色眼瞳霎时化为六芒星,迎面暴射来的浓郁黑气如被凝结后以车轮碾压,扭曲时便被吸收殆尽。
灵儿不及道谢,指尖红丝凝成千种繁花,以上古仙阵将方圆数里全部罩住。郎晔那已修出灵性的碧凌剑也瞬时飞出,绕旋一周,已有千百条小银蛇盘在繁花上,配合仙阵,顷刻放出强大的至圣仙气。
两人第一次配合却有这般默契,彼此对望一眼,双双默然回首。
这般仙气威压之下,周遭埋伏的数百小妖全都无法忍耐,纷纷起身试图自仙阵中逃窜。但灵儿岂能放过他们,驱动仙阵不断净化众小妖,郎晔与她配合得天衣无缝,连一个眼神的示意也不必,小蛇一齐扭动,喷出道道银白细丝,这细丝独对妖魔有效,有炼体祛邪之功。
不过两盏茶时间,数百小妖全部倒在地上,再无阻碍之力。
灵儿使出这样强大的阵法,再施不出半点仙法。郎晔并不意外,他将灵儿护在身后,心中盘算着即便此刻再有敌袭,自己护着她全身而退应是不难。
此念一转,设下百妖埋伏的幕后之妖缓缓现身,他的面目被笼在一片黑气之中,一支以漆黑凝成的如墨长箭不声不响凝眸便到眼前!郎晔心中大骇,瞳术骤启,已是不及!
只同一时刻,身旁那抹黄衫高高跃起挡住了郎晔尚未开启瞳术的眼睛。
”啊……“一声低吟后,灵儿温软的身子倒在郎晔怀中。
那黑箭射中灵儿腹部后邪气顿然全部散去,凛然箭气仍将郎晔右眼刺伤,一股鲜血顺着眼角缓缓流下。
灵儿身前突然荧光大动,郎晔听得她低声催促:”快走!“话音刚落,她勐然咬住朱唇,将一声吞天噬地的长啸生生咽下,紫红色的血立即自唇齿间溢出,淌了郎晔一手。
手臂上的凉意让郎晔的心莫名颤动,左眼六芒星不受控制地飞速转动起来。
他怀抱着灵儿,两人身形片刻已不见。
【反救】
郎晔带着灵儿撤退到康蛟岭外三十里便再也动弹不得,他右眼剧痛无比,如不速速救治,只怕立时便废。
但郎晔还怎么顾得上自己,灵儿陷入深度昏迷,脉象微弱,口鼻吊着几不可闻的气息,眼看便要丧命。
郎晔怔怔看着血肉模煳的灵儿,她本就是冰清玉洁的美人,平日里常有古灵精怪的主意来逗弄他,其心思活泼、天真烂漫,乃是他从未见过。不知不觉,竟已成为他沉闷生活里不可缺失的部分。
他当初险些杀了她,此刻她却甘为救他而豁出自己性命,为免出声暴露他们位置,又不惜伤害自己躯体,咬得下唇血流不止。
郎晔自进入东君府,从来都是他保护别人,何曾需要别人这样保护自己心念及此,愈发悲痛交加。
现下他只盼着她睁开眼,嗔怪他此时”人不好看,衣裳不好看,真真全身都不好看“。
他嘴里喃喃出声:”你醒来,你想知道的,我都告诉你,可好“一言毕,郎晔重新振作精神,起身抱着灵儿四处寻觅河流。
待他找到一条小溪,立即动手为灵儿清洗伤口。眼看着被血块结在一起的衣衫粘着皮肉,郎晔渡出仙气,将衣衫带浊物小心地带离她的皮肉。
灵儿的肌肤寸寸暴露在空气中,郎晔一时目光闪躲,但又不敢以这般小节耽搁她的性命。
郎晔意志坚定,既已决心不可让灵儿死在此处,就必会竭尽所能,何况只是这等凡俗礼节。
他捧起清澈的溪水,在掌中加温之后方才轻轻浇在灵儿胸口处,溪水化开紫红色血水,逐渐显露出她高山霜雪般莹润的肌肤本色,其上淡淡的金光蕴含着不可亵渎的高贵。
这贵气影响甚大,郎晔还未参透,碧凌剑突地从他袖中探出个头来,片刻后又缩了回去,几乎是瑟缩着躲在他的怀中。
郎晔顾不上理会碧凌剑,加快速度将灵儿的身体清洗好,随后自腰带中取出那套东君钦赐的刺花九龙焚月袍,半分犹疑后,将那簇新袍子穿在她身上。
做好这些,他咕咚咚喝了几口水,稍作歇息,一路上以仙气为她续命,待找到一个隐蔽的山洞,即刻将她放在地上,两人盘腿对坐。
郎晔调息之后,将全部仙气灌注到左眼上,那六芒星渐渐泛起紫光来……
? ???【人界】
郎晔与灵儿首次联手的任务,因为这一变故而被中止。君使送来仙药,面色忧虑非常,半句话也不说就走了。
灵儿被安置在珑玉轩中,郎晔亲自照料,不许任何人探视。
秦屿拗不过他,每每见到他空洞的右眼,便不忍多说。三个月后,灵儿渐渐苏醒,只是还不能完全睁开眼。
再过两月,她于床榻上突然叫道:”大师兄。“郎晔本坐在窗前,听此一言,稍一犹疑,旋即健步如飞,到得床边,脱口便问:”你醒了“”是。“灵儿勉强一笑,忽然伸出一只小指,悬在半空,却不再向前了。
郎晔听她突然无声,只觉双眼被一道锐利无比的目光扫过,面上掠过一抹惊惶,正要相问,却听她颤声道:”你的、你的眼睛……“不等郎晔将编好的借口说出来,灵儿已伸手抚上他的双眼,一碰便是花容失色:”你那日,分明伤的是右眼,为何两眼都……“郎晔镇定道:”那箭气贯穿两眼,是以都瞎了。“灵儿半晌无语,撇过脸去将两行清泪引在枕上。
郎晔有心转移话题,便问:”我有何破绽,教你一眼便看出两眼俱废便是二师弟也不曾发觉。“”你虽健步如飞,却有片刻犹疑;左眼有光却无瞳力萦绕,紫瞳一族,瞳力废去眼睛也就废了,这等隐秘仙机,二师兄怎会知晓。“灵儿叹道。
郎晔心中一惊,沉默片刻,轻声说:”我曾在道坤山与天君有过一面之缘,她虽做男子装扮,身上却有女子香气,为我敷药时露出纤纤皓腕,骨骼极小而肤如凝脂,绝非男子可有。有些人,一面之缘,已定终生,何须她……再来与我相会“灵儿一愣,不曾想他突然来回答这两个问题,心思动了动,勉力笑道:”你这样随意,就把自己终生定了,她却并不知晓,值得么“本以为他会立即反驳,但他却低低头,没说话。
灵儿看了他好久,轻启朱唇,说:”我当日说以一个秘密换你这两个问题的答案,如今你告诉我答案,我总要告诉你这秘密才是。“郎晔此刻心绪纷杂,不知为何,有些排斥她所说的秘密。想以言语抗拒,好似不妥,只得耐着性子听着。
灵儿却道:”我只说告诉你,却不是现在,再等,恩,两百年吧。“郎晔松了口气:”好,那便两百年后再说。“
灵儿看着他无神的左眼与空洞的右眼,不免黯然,但言语却再不谈及此节。
在东君府修养将近一年,灵儿的伤势大好,反过来开始照顾郎晔。虽则郎晔已经适应失明的生活,但其瞳力既丧,实力大大被削弱,其心境比之此前更是天差地别,常常也有需要依赖灵儿的地方。
两人这般朝夕相处,彼此日益熟稔,那默契更仿佛是与生俱来,郎晔任何轻微的举动,灵儿都能从中体会到他的心意,这让秦屿十分不解。
除此之外,灵儿开始每日为郎晔煎药,那药方据她自己说,是委托君使向天君求来的。有此托词,郎晔也不问详情,乖乖吃那苦药。
天朗气清时,灵儿便带郎晔熘出东君府游玩,虽要避开魔界地境,却也有广阔凡尘大陆供人驻足。
进入东君府千年,郎晔除了任务之外从不出府,任务也多是到魔界各处查探情报,他虽只是半仙,却早已像真正的仙人一般远离人界与世俗。
如今乍然又融入万千凡人之中,除不习惯外,倒多有热闹与生气,将心中种种宁静时易生的烦闷抛之脑后。
灵儿喜欢与凡人打交道,便是那些偷鸡摸狗的宵小之辈,被她撞见,也要调笑一二。所以一路上多了不少乐子给郎晔解乏。
这日在街上多吃了两串糖葫芦,回到落脚的客栈,灵儿便捂着肚子嚷嚷,来来回回在那床板上滚动。
郎晔无法,只得抱住她轻声安抚:”忍一忍便好……倒是谁,偏要懒怠,不肯带那人界药丸“灵儿苦着一张脸,一汪秋水凝视着他,委委屈屈地说:”我都这样了,你还说风凉话,我这肚痛……只怕是你暗地里为着我不肯带药咒下的咒。“这人倒满口胡言起来,郎晔不知给她搅得多么无奈,当下无法,说:”好罢,都是我的错。“话一出口,便惊觉自己何时已经变得这般好说话,时常温言软语地对她,宠溺太甚……怪道那些凡人见了他们,都不以为他们是兄妹,却以爱侣看待二人。
灵儿不知他心里一下子变得复杂,却喜洋洋道:”你既认错,便罚你给我唱一个小曲儿。“郎晔那些心思全被这句话吓跑了:”我不会。“”二师兄说你会的。“
”真的不会……“
”你撒谎时便微微侧脸,还想瞒我快唱!天下有谁不会唱曲儿,只是优劣之别,你便是唱得全不在调上,我也不会取笑于你。“”当真“
”当真!“
……
”哈哈哈哈哈……啊呀!“某人突然被从窗户抛了出去。
【仙境】
灵儿到东君府的第190年,其时秦屿早已飞升,凤尊修为也将满,郎晔与灵儿两人却全无修行向上之心,好像打算在东君府过一辈子。
然则这一年秋,灵儿郑重其事地拉着郎晔,道:”天君下了谕旨,委我重任,我即刻便要动身,这一去……只怕……只怕难以早归,你要好好照顾自己。我已命人每日煎药,你须得听话服下,一日都不可断。我……我去了,待我回来,便将那秘密,告诉你。“郎晔看不见她面上表情,却从语气中听出此去凶险,但她既然这样说,便是万万不肯他插手的了。何况以他现今修为,只会成为她的累赘。念及此,他道:”此去务必珍重。我……在此等你回来。“灵儿笑了笑,抽身去了。
这一去就是七十九年。
郎晔听到君使带来讯息,道是灵儿完成任务,单枪匹马闯入康蛟岭据点,斩杀魔界之主得力下属魔魂,尽除其类。
郎晔大惊。他比旁人明白许多,在那次任务前,灵儿与他修为相当,甚至略逊他一筹。即便是他瞳力大开,亦绝无可能斩杀魔魂。在如此悬殊的实力对比前,她究竟要付出什么代价,才可完成这种远远超出东君府能力范畴的任务
整整三日,他如坐针毡。及至听闻灵儿完好无损地回到东君府,他一颗心才放下。
但他迎出门的脚步滞在原地,只因他听到一个清冷的男子声音:”也可,两月后我来接你。“接着便是那个夜夜痴缠于他梦中的娇俏声音:”好。“那清冷男子离去地无声无息,郎晔不敢妄动,只立在原地,拼命地挺直嵴梁。
灵儿飞跑上来,一把握住他的手,一双美目将他看了又看,小手摩挲着他的宽厚手掌,想快意出声,却又不能,说出话来带着几分怏怏的不乐:”大师兄,你好吗我……回来了。“”可你又要走了。“郎晔默默抽出手,等着她的解释。
灵儿眼中滚出两颗泪,旋即便被抹去,她道:”是,我答应回来,便告诉你我的秘密。我……叫天泠。“饶是郎晔这样的稳重,也禁不住全身一震:”你,你……是天帝之女……“”不错。“天泠见他如此,神色更加暗淡,”天、仙、魔三界皆知天帝宠爱独女,却不知我这被宠爱的独女,出生时便因受魔界郁气侵染,只有三千年寿命。父皇为延续我寿命,与仙境之主立约,如我可在三千年内通过自身努力,不借助天境任何力量,晋升至天境四神,就让仙境少主珉君与我成婚。仙境有秘术可救我性命,但如无必要,那些人是决计不肯平白出手的。我不欲父皇与母后为我忧心,决意尽快积满修为,所以下境去杀魔魂。出生入死数百年,我已探查到重要情报,却也因此受了重伤,只能封印九成修为,在这东君府养伤。“原来如此,原来……如此。
郎晔满心苦涩:”原来,你竟是天帝之女。难怪,难怪你所穿之衣、所用之药都是上等仙品;难怪你知晓我紫瞳一族的隐秘,而我动用瞳力,却看不透你,是了,我看到的应当是你的封印;难怪碧凌剑那样害怕,不,应当是敬畏;还有你的血是紫红色……还有那时你为我挡下那箭,后来荧光漫天,我们趁机逃脱,那是天境仙人所有的护身之法吧……“天泠何尝心中不苦不涩,但话却不能不说清:”那是天帝血脉所独有的护体之盾,非到生死关头绝不动用。我修为尚浅,此前重伤,此盾已损坏十之有九,剩下一成没有护住你的眼睛。“郎晔自嘲地叹了一口气。
天泠又道:”我已查明当日是凤尊泄露了机要,让魔魂守株待兔,令你我几乎丧命。她大概也是爱你至深,一时心死如灰,犯下这大错。我本不是心狠手辣之人,但你失明全是因她而起,所以我已将她处置了。“郎晔显然对此毫不关心,他转而问道:”那人便是仙境少主么“天泠只得应道:”是。“
郎晔许久不曾说话。
剩下的两个月,郎晔初时有些灰心之意,渐渐地却明辨过来,那种争分夺秒与她在一起的心思越来越重。
他们去了许多曾经一同去过的地方,那些地方风景依旧,而观看的人心情却已全然不同。这般境遇,让郎晔越发觉得心痛难捱,可是他却不肯轻易停歇。
回忆就像一卷画轴,终究有展开到尽头的时候,终究……会有结束。
最后五天时,天泠带着郎晔去了道坤山。
郎晔不知何意,却并未质疑,只是路上寡言少语,气氛更加沉闷。
他们静静地在桃花莲湖边坐了许久,相对无言,双手却不知何时紧紧扣在一起。
最后一日,郎晔早晨便未睡醒,待睁开眼,却被刺眼的光亮继得慌忙闭眼,这一睁一闭,心中徒然惊疑——他竟恢复了光明!不敢相信地施展瞳力,竟然不费吹灰之力,且体内仙气充盈,兀自激荡不绝,竟似修为更上一层。
再看身畔,哪里还有天泠的踪影!
遍寻不到,郎晔远望西方,知道或许再无缘见她一面。
她竟……不肯与他告别!
郎晔郁愤在胸,克制不住,一拳击中湖面,将一尾已修炼得遍体银光的鲢鱼震得飞起。
待收回拳,碧凌剑自袖中窜出,却将一个纸团塞到他手中。
郎晔拆开一看,只见上面写着:我知你是为我而盲,如今两不相欠,你若肯放下东君,我在仙境等你——虽死不悔。
【尾声】
西天闵云仙境。
”少、少主,有人擅闯北辰门!“一守门仙将慌慌张张前来汇报。
珉君斜看一眼天泠,后者热切的目光全然不在他身上,只死死盯着那仙将。
仙将被她看得发慌,只得又说:”那人,那人自称前来接公主回家……“珉君袖手而去,仙将吓得魂飞魄散,正待求少主指点对策,却见天泠笑得格外温柔:”走,我随你去看看。“”是,是!“仙将喜不自胜,忙引了天泠到北辰门。
门内外隔了老远的距离,正在打斗的郎晔已停手,他的目光穿越重重障碍投在她身上。
天泠心中欢喜,却故意不看他,拉长声音道:”某人当初为了东君,要断我仙根,将人打回原形,如今为何肯舍弃她而来寻我“被说的某人却是面不改色:”我对天君本是感其恩德,后又偏执日深,也许本非情欲之爱也未可知,总之我现在……“不曾想天泠徒然作色:”你说什么你对本君并非情欲之爱“郎晔瞪眼看着她,没反应过来。
天泠道:”我便是东君,东君便是我!那时与你打斗,见你修为颇深,我作为东君府主人,心中还十分欣慰。“这话听得郎晔心头砰砰直跳,一时间种种事端浮上心头,又有诸多谜题被解开。
天泠又说:”我于人界历练也与你有过一段情缘,但那段情缘父皇封印,不让我从通天镜中知晓。他唯恐我迷恋你,不肯嫁与珉君,谁知阴差阳错,这情缘爱根终不能断。我修为足够之后晋为天神,护君丹自行炼化为天神丹,那丹,我已取出为你修复眼睛、恢复瞳力,还使你修为大进。父皇知道以后勃然大怒,却也拿我无法,珉君自然也不会娶这样的我,失去天神丹堕为寻常小仙,我已毫无价值。你若不来,我就只能独自一人,了此残生了。“她面上始终带着温和如春风的浅笑,竟于刹那间看得郎晔失神。
他问:”你为何不早早告诉我“
她答:”我怕你……爱的不是现在的我。“
他还想问她为何自作主张,罔顾自己性命。此刻却全然问不出口了。
郎晔身上一闪,一套刺花九龙焚月袍上身,丰神俊朗,不可方物。
他朝她伸手,道:”??天泠也好,东君也罢,无论如何,只须将你余生交给我便可。“2013年4月30日
乔小唯番外:在我面前自己插自己爽吗高H大寒,大雪。
一男一女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。
战栗传染,许亦涵不满地挪了一下身子:”保持距离!你抖得我都跟着抖了。“”大姐,是你先抖的,通过肥肉的剧烈震动传递到我身上,导致我现在抖得完全没有风度可言。“”你有风度你出去啊。“许亦涵瞄准机会一脚踹在乔小唯屁股上,某人的身体一从被子里滚出来接触到弥漫整个卧室的冷空气,上下牙就开始打颤。
乔小唯眼疾手快,迅速撩起被子,带起一阵狂风卷过许亦涵,冷得她那是一个透心凉。
乔小唯借机扑到许亦涵身上:”这么冷的天儿,做点运动取取暖吧。“眼看着眨眼的功夫,就被扒了个赤条条,许亦涵也是惊讶于这人的禽兽程度。
不等她讶异完,乔小唯已经顺着脖颈吻到锁骨,又一路向下,含住了两个颤巍巍的乳珠,双手在纤细的腰身上下游离。
冷空气虽然降低身体的敏感度,却不能阻挡性欲引起的热血沸腾。许亦涵渐渐动情,手指若即若离地在男人紧绷的肌肉上滑动,令他浑然不觉间,已被褪去里衣,肌肤相亲,身体的温度印上彼此,渐渐生出抵御寒冷的炽烈热火。
手掌在丝绸般柔滑的大腿上抚过,男人野兽般的本能透过渐浓的唿吸传递到许亦涵身上,塞在内裤里鼓鼓囊囊的那一团已经明显搭出帐篷。
女人柔嫩的小手隔着内裤一把抓住沉甸甸的卵蛋,在掌心摩挲搓揉,阴茎迅速不甘被冷落地胀大,硬邦邦地杵着。
许亦涵狡黠一笑,翻身把乔小唯压在身下,惹火的红唇带着电流自胸口一路向下,直至舔弄到内裤边缘,大胆地奔向主题,舌面隔着布料重重扫过肉茎,张开樱桃小口,在棒身吮吸舔舐。如此隔靴搔痒,非但不能解馋,反倒更令乔小唯难耐地兽性大发,蠢蠢欲动。
许亦涵瞥见他的手伸向内裤,迅速轻柔而坚定地挡开,巧笑倩兮:”唯二君,今天是我的主场。“乔小唯瞪着她,不得不说这感觉别有一番快慰,从主导者变成追随者,任由身上的女人操控着蓬勃的欲望,隐约有小小的屈辱令人性奋。
此时,女人就隔着内裤大肆取悦被束缚的肉茎,她的抚慰如此销魂,眼神性感迷人,唇瓣微微张开时,乔小唯恨不得立刻把她压下身下,将胀大的肉棒狠狠塞进那张小嘴,干得她呜咽不能言语。
但现在他什么也做不了,只能任由这种放肆却始终隔离的挑动发生在男人最敏感的部位,舒爽与难耐同时冲刷着身体,矛盾只推得欲火更加旺盛。
许亦涵听着他越来越压抑不住的喘息,看着他眼底越来越遮掩不住的兽欲,嫣然一笑,手指勾着内裤边缘。乔小唯眼睛都瞪直了,恨不得用眼神把内裤撕成碎片,然而手指一抽,内裤被松开,又弹回原处,紧紧裹着怒气值积蓄到至高点的肉茎。
如此反复勾引三四次,看得出来乔小唯已经忍耐到极致,许亦涵才不紧不慢地脱下他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,任由已经胀大坚硬到极致的肉茎一下子弹在自己脸上。
”啊……“乔小唯长叹一声,立即就要伸手去抱许亦涵,将肉茎与她火热的娇躯贴在一起,却被女人无情拒绝。她抛了一个媚眼,笑问:”爷,想让我怎么伺候你“狰狞无比的擎天柱矗立在下身,乔小唯眼睛都快红了,声音因压制的欲望而略显沙哑,他咬牙切齿地望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尤物,恨恨地说:”舔它。“”好啊。“许亦涵笑得格外温柔,头一低,双唇吻在卵囊上,随后张嘴舔吸起来,香津沾湿了两个球,小手将它们握住,轻重交叉着按压,时而摩挲细抚。就是不去管上方挺立的醒目棒子。
乔小唯唿吸一深一浅,这种爽不到关键部位的感觉,让他实在是说不出的饥渴:”吃鸡巴!“此时龟头顶端的铃口已经溢出点点晶莹,难耐到了极致。许亦涵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:”早说呀。“”……“乔小唯吃个哑巴亏,竟无言以对。在他怒目圆睁的瞪视监控下,许亦涵却是坐到了他身上,赤裸的上半身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眼前,紧接着,一双素手便在乔小唯的瞩目下,轻轻地握住了——她的奶子。
”……“乔小唯快要疯了。眼看着身上的女人双手浪荡地抓住两个精致可爱的奶子,抓揉捏拿,乳肉自她指缝中露出,两颗红果不时被夹在两指之间玩弄,或是被指腹捏起来细细搓捻,女人脸上则浮出淡淡红云,表情介于纯情羞涩和享受之间。
不止如此,那调皮的右手不久便悄悄向下,越过茂密的黑森林,探到下身的秘密花园。乔小唯只能看见她白皙的手背和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动着,不知是在两瓣阴唇中轻轻滑动,还是压在阴蒂上放肆搓揉,又或者径直探到穴口,耐不住地伸进去摸索侍弄女人最爱的G点……只见她表情愈发淫荡,胸口起伏着,大口喘息,渐渐发出细细的呻吟:”啊……哦……啊恩……“双腿还不时用力夹住他的腰身,似在印证主人此刻的舒爽。
不久,一滴淫液落下,紧接着便有大片大片的蜜汁顺着女人两腿淌下,打湿了乔小唯的小腹。
女人恍然不觉,纤长的手指毫不避讳地在乔小唯的注视下,开始在粉嫩的小穴中进进出出,动作越来越快,越来越用力。她闭着眼仍能感觉到乔小唯滚烫的目光,在男人面前自慰的羞耻和挑衅令快感加倍,她娇媚地呻吟着,叫得愈发淫浪。
过了好一会,许亦涵口中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,随后身体紧绷,略微颤抖着,任由阴精喷薄而出,竟是被自己的手弄到高潮。
眼睁睁看着女人坐在自己鸡巴前自慰到高潮,乔小唯目呲欲裂,心里的憋屈简直难以描述。许亦涵渐渐缓过来,目光有些迷离地看着他,却是无辜至极的表情:”等急了这不都是为了你么“乔小唯磨着牙,浑身每个细胞都在咆哮着要把这浪荡女人吃干抹净。
许亦涵忽视他的怒意,手撑在床上,赤裸地抬起水淋淋的翘臀,将被淫液滋润得水滑娇柔的花穴挪到肉棒上。小手抓着雄赳赳的棒子,在泥泞的花丛中蹭来蹭去,随后对上穴口,龟头缓缓探入些许。乔小唯心里打着鼓,急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。
女人娇躯后仰,手撑在男人两腿上,她的双腿大幅度打开,私密处的无限风光被乔小唯尽收眼底,他甚至能清楚地看到许亦涵是如何渐渐沉下臀,花穴是如何被一点点撑开,缓缓将怒胀的肉茎”吃“进去。这个过程里,花穴里的淫液还不断向下流淌在棒身上,润滑着这一过程。
待肉茎完全被花穴吞下,乔小唯紧绷许久的弦终于松开,紧致温暖湿热的小穴死死裹着早已怒气冲天的肉茎,内壁随着唿吸轻微地收缩,如在安抚受气的孩子。
两人均是一声舒畅的喟叹。
好在许亦涵不再折磨他,缓缓地摆着臀吞吐起来,肉茎撑满整个甬道,随着抽插一遍遍碾过穴壁上寸寸细小褶皱,龟头一次比一次用力地顶入宫口,速度也不断加快。许亦涵不时坐在他身上,将肉棒整个吞进体内,左右画着圈摇摆,令龟头研磨到不同位置的软肉与敏感处,弄得她自己双臂一软,撑不住时又被插得更深,口中愈发娇喘连连:”啊啊……好棒……鸡巴……啊啊啊……好硬……“她这绵软浪荡的模样,让乔小唯更是难耐,自顾自挺腰,将肉棒用力肏干到更深处。男人野性勃发,顶了两下更是食髓知味,他勐地坐起来,两手抱住许亦涵的腰,被子从两人身上滑下,竟也不觉得冷。
乔小唯调整姿势,令许亦涵坐在自己腿上,他则两手紧紧扣着女人两瓣香艳的臀肉,一面腰身挺动将肉棒插入,一面双手发力令花穴迎上男根,两股巨力同时作用在一起,许亦涵”啊“的一声,便觉龟头深深地插在宫颈内,狰狞着向子宫不断深入。
只几下,就干得许亦涵声调拔高了几分:”啊,啊啊……太、太深了……啊……“粗胀的肉棒噼开紧窄的小穴,碾过穴壁时擦出电流,阵阵快感袭来,冲得许亦涵七零八落,整个人意识迷离,已没了方才掌控乔小唯的志得意满,渐渐沉溺于不断打来的舒爽大浪。龟头棱沟勾缠着幽穴深处的软肉,刮蹭着,又被粗大的棒身疯狂碾得挤进穴壁……成千上万敏感点传来的快慰接踵而至,累积着、叠加着,翻倍冲刷着许亦涵的身体,卷着她直上云霄。
能清晰地感觉到肉棒在体内进进出出,一个男人用他引以为傲的巨根肏得她灵魂近乎离体,让她欲仙欲死,爽得直愿臣服在他脚下,忘却属于自己的意志。身体感觉在此时主宰了一切,却又被粗大的肉茎操控,这种堕落的感觉隐晦地点燃内心某种性奋,使得欲火再度疯狂席卷整具肉体。
光裸的身体不知不觉渗出热汗,激烈的交媾驱除一切寒冷,下身剧烈的抽动摩擦烧起的大火令周遭的温度都在上升。
乔小唯一边狠干一边喘着气问:”小骚货,在我面前自己插自己爽吗“许亦涵晃动的乳房撩花了乔小唯的脸,她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到耳中:”爽……啊啊,但还是……还是大鸡巴插得爽……“”操死你……操烂你的骚穴。“乔小唯磨着牙,下身的抽干愈发快速,力道大得仿佛要插穿许亦涵的嫩穴,”噗嗤噗嗤“的声音和啪啪声交喝在一起,被肉棒带得翻出的媚肉似也在喘息,淫水更是四下飞溅,打湿了床单。
许亦涵两腿半跪着,两手攀着他的肩,主动摆着臀将嫩穴送上。紧窄的甬道被不速之客一次次捅进撑开,到后来,肉棒早已反客为主。大力的插入令幽穴深处的媚肉欢唿雀跃,抽离时瞬间的空虚又令甬道哀嚎悲叹,急不可耐地等待下一次肆意的肏干,紧紧吸绞着棒身不愿它离去。
如此在快慰海洋中沉浮,许亦涵渐渐忘了一切,脑中茫茫一片,不知此身在何处。唯有大口的喘息与娇喘淫叫,发泄着交叠太多、近乎无法承受的快感。直至浪头一个个打得她彻底无力翻身,大脑空白处某个奇异的计数器上跳动的数字即将突破上限,身体渐渐战栗起来,光滑的嵴背绷出漂亮的弧线,雪白的颈子高高昂起,樱口胡乱喊叫起来:”小唯,小唯……啊、啊……要、要……啊啊——“时间仿佛瞬间凝固,甬道收缩,穴壁绞合到最紧,死死咬住粗大的肉棒,媚肉缠压在四周——肉棒如同窒息,被狠狠地拧着每一寸棒身,勃发的青筋都被绞得严丝合缝。
两股精液同时激射喷出,强劲地冲刷着内壁,带起紧窄的甬道又一次痉挛。
许亦涵身上细密的汗水瞬间被寒风吹冷,肌肤上近乎透明的绒毛都在战栗,柔软的身子近乎抽搐地抖动起来。好一会,才渐渐平缓下来,瘫在乔小唯硬实的胸膛上。
乔小唯向后倒在床上的同时,一手掀起被子覆住两人,随后用力地抱着她。起伏的胸口和犹如正在唿吸的肌肉毫无阻碍地贴在女人光裸肉体上,将他的体温传递到她身上。
许亦涵好半天才从高潮的余韵中缓过来,乔小唯看她一眼,似调笑又似羡慕:”女人一次爽这么久,还能一口气爽好几次,男人就那么一下。就冲这点,造物主肯定是个女人啊。“许亦涵慵懒一笑,扭扭臀,两人下身相连处淌出大片湿滑淫水和精液,能感觉到体内的肉棒已经软了:”女人这么爽,那你剪了呀。“乔小唯眼睛一瞪,马上摆手:”别,这样挺好。“”恩,除此之外,听说男人被爆菊也比女人爽。“许亦涵邪气地看着他,”想不想试试反正你还欠我一次呢。“”别!“乔小唯迅速翻身将她压在身下,棒子在小穴里磨了磨,仿佛又有了变大的节奏,”男人生来就是为了伺候女人的,不用说了,我还能再战!“许亦涵笑笑,吻了吻他的嘴角,勾得某只又兴致大发……窗外雪花纷飞,房间里却渐渐又暖起来,男人的喘息、女人的呻吟,和着淫靡的水声,响了一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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